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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涩专门候着他的捉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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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涩(专门候着他的(捉虫)...)===

刚刚的话不过是为了激怒长姐,出了披香院后,江晚吟唇角的浅笑被风一吹便散了干净。

快意过后,她远远地眺望着黑夜里飞起的檐牙和屋脊上的鸱吻,心底愈发空落落的。

她轻轻牵了下唇角,不知自己怎会落到如今这种境地,变成这副令她自己都十分陌生的模样。

回了水云间后,晴翠迎上来递给江晚吟一封信:“娘子,这是舅老爷来的信。”

“顾氏让我寄的信我尚未去寄,舅父此时怎会来信?”

江晚吟问道。

“奴婢也不知,兴许只是寻常的家信。”

晴翠摇头。

一拆开,江晚吟才发现舅父回的是她半月前寄给过去的那封让舅父查山贼的信。

在信上,舅父说他动用了上京的全部关系也没查到那些山贼的消息,打算再多使些银子。

江晚吟微微抿了唇,心想,根本就没什么山贼,那伙人原本就是长姐派人伪装成山贼的,舅父自然查不到。

她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对舅父开口裴时序的死因,接着往下看,又看到舅父说最近青州有人在查裴时序,还是从上京来的,已经快查到林家头上了。

上京?裴时序在上京并无亲朋,江晚吟略一沉思,猜测这应当是顾氏同长姐派过去追查尸骨的人。

目前尚未到撕破脸的时候,江晚吟心生警惕,便打算回信让舅父勿要告知这些人,帮忙遮掩一番。

幸而裴时序是舅父的养子,随舅父改了名姓,青州当地只知他是林家三郎,并不知道他原本的名姓,是以江晚吟倒不大担心。

说完裴时序的事情,舅父又在信里问她顾氏同江华容待她可好,在公府过的如何,细到连她夏末秋初手心会褪皮都问到了,江晚吟眼眶一酸,顿觉无颜面对舅父。

舅父现在还只当她是来上京散心,若是知道她来上京的真正缘由,恐怕会气得大病一场。

她不能让舅父知道,舅父冒着得罪伯府的风险把她接回家护了她这么多年,如今他垂垂老矣,也该轮到她来护着他了。

江晚吟缓缓合了信,提起笔若无其事地给舅父写了回信。

信上,她一句也没提裴时序的死因,更不敢提长姐对她的磋磨,只叮嘱舅父让他切记不能外泄裴时序的事情,又将上京的繁华和各处的名胜用轻快的笔调叙说了一番。

连护国寺供海灯的铜盏比他们青州多用几斤香油她都编的惟妙惟肖。即便她根本没机会出府,长姐也鲜少让她在人前露面。

写完了信,江晚吟缓缓拭去掌心的墨迹,小心地用火漆封了信函,叫晴翠收起来明日去驿站投递过去。

晴翠走后,江晚吟对着昏黄的烛火又坐了许久,才叫水沐浴,一个人洗去所有的痕迹。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是熟读四书五经,牢记温良恭俭让养大的,并不是当真以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为荣。

从前,裴时序一贯洁身自好,与人无争,便是情深至极时都舍不得吻她一下,江晚吟不敢想他被下了药时的绝望,更不敢想他被生生推落万丈悬崖粉身碎骨的痛苦。

除了他,她自己亦是日夜煎熬,连舅舅都愁白了发。

与他们的痛苦相比,仅在晚上用长姐的身份来报复她怎么够?

完全不够,江晚吟知道,她晚上做的纵然再过分也只能气气长姐,并无实质用处。

她要的是长姐痛彻心扉,要顾氏毫无反击之力。

所以,江晚吟不但要以长姐的身份在晚上让她痛苦,还要以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同陆缙亲近,要她也尝尝夫君被人生生抢走,心头被挖空的滋味。

如此一来,即便事发,她也可以保住舅舅不受顾氏的威胁和公府的牵连。

只是,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她要面对的是陆缙,一个连妾室都不愿纳,比她年纪长上许多,心智也极为成熟稳重的人,要讨好他,谈何容易?

江晚吟一想起陆缙冷淡的眉眼,削薄的唇,面前仿佛竖起了一座悬崖峭壁,让她无处着手,望而生畏。

正犹豫的时候,江晚吟一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水迹突然意识到,不管她晚上扮的是谁,总归陆缙晚上是不讨厌她的,甚至算的上喜欢。

她突然又想起他那日醉酒时的呓语。

他会不会,对白日的她也生了一丝情意?

不管有没有,以陆缙这样的正人君子,又比她年长许多,把她当妹妹似的,即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大约也只会旁敲侧击。

江晚吟拿着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水,眼睫微微垂着,心想着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试一试。

在长姐傍晚出门赴宴后,江晚吟便拿了棋谱站在陆缙回前院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果不其然,天刚一擦黑,她便等来了下值回来的陆缙,状似偶遇似的上前问好:“姐夫。”

“怎么在这?”

陆缙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江晚吟。

“我本想来找长姐对弈,不巧,长姐出了门,便打算回水云间去。”

江晚吟解释道。

陆缙心思敏锐,一眼望过去,便知妻妹在说谎。

夏夜微凉,这时候已经开始有露水,她发丝上沾着些许水汽,一看便知在这里等了不少时辰了。

捏着帕子的手指也无意识地微微向内抠着,这是她的小习惯。

她晚上骗他时,一紧张,便会这样抠着他的衣领。

这小狐狸,看来是专门守在这里候着他的。

从前他觉得她像猫,格外胆小,平时可以随便摸随便抚,唯独不肯袒露肚皮,总是睁着滴溜溜的眼睛,警惕的蜷缩在角落里。

昨晚过后,他又觉得不对,比起猫来,她更像狐狸,千方百计狡猾的引他上钩,到嘴之后,便软绵绵地磨,懒洋洋地蹭,塌着腰趴在他胸口不肯多使一分力气。

若不是他今早看到了江华容咬破的唇角和脖子的掐痕,恐怕还不知妻妹昨晚为何如此热情地仰着头索吻。

陆缙不动声色,甚至帮了她一把:“你长姐不在,时候还早,不如我陪你手谈一局?”

江晚吟似是受宠若惊,话虽婉拒,眼底却亮如星子。

“可我下的不好,上回您也知道了,您莫要嫌我笨。”

江晚吟细声道。

陆缙却想,她可不笨,她但凡愿意把花在他身上的挪一点心思到棋艺上,只怕不久便该是小有名气的女先生了。

“无妨,茶余饭后的自娱而已,不必紧张。”

陆缙不疾不徐地,回了披香院,指了处靠窗的罗汉榻,“就在此处吧。”

这榻在外间,又临着窗,格外通透,往来皆是女使,是寻常会客的地方,便是他们的身份在一起手谈也不会惹人误会。

江晚吟自然也看出了陆缙的周全,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那晚的呓语多半是醉话,陆缙对她这个妻妹的心思简直再磊落不过。

女使正在准备茶果,摆放案几,趁着尚未开始,江晚吟掏出了袖中的棋谱,凑过去问陆缙:“姐夫,我落了家塾的课,有个地方看不懂,您能帮我解解惑吗?”

“这肩冲是何意?”

江晚吟指了指棋谱上的圈,面露困惑。

“这是说,在对手棋子的斜上方尖形之处下一子。”

陆缙道。

江晚吟嗯了一声,又往下,指了指:“那倒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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