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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长在我的身上的,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我毛骨悚然。
和右手一样大的爪子,长了五根黑色锋利的指甲,白色厚重的毛覆在上面,里面是黑色的肉垫。
我飞快向前跑,循着水流声音的方向。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小水潭。
月光照在水潭里,把我的影子照得清晰,我看到自己的脑袋上长了两只雪白的熊耳朵。
我哆哆嗦嗦去薅了一把,疼得我低呼出声。
我记得我的左肩和左臂没有了,被一只白色的熊吃掉了。现在,我的左肩向下的位置,变成了熊。
生存在末世十年,我再笨也能明白,我和它融合了。
和那只讨厌的大白熊。
我瘫坐在水潭边,很久都没能爬起来。
月亮上了中天,我重新踏上了路。
这片荒野上只有我一个人影,怪物也不怎么搭理我。
我边走着,边薅自己头上的耳朵,企图把它薅下来,可碰它和碰我自己的耳朵感觉一模一样,承痛能力也是一样的。
除非我能狠下心用出把自己的耳朵薅下来的力气,否则是不行的。
可是我仍和自己较劲,薅完耳朵薅熊掌,越来越暴躁。
我走了很远很远,蜷缩在荒野上睡着了,醒来后耳朵不见了,手也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我发现,变化好像是和我的情绪相关。
月光明亮,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路上。
我走走跳跳,张开双臂,观察月亮的影子。
小时候被爸爸打到不敢回家,三哥就会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挨个找,有一次他在公园的滑梯里找到了我,牵起我的手,领着我回家。
那天月亮很亮很清澈,洒在地上,像是水一样。
三哥张开双臂,告诉我辨别方向的办法。
我在向东南走。
我想回家看看。
我好像被末世所忽略了,谁都不理我,变种见了我也躲开走。我太无聊了,在路上绑架了一串野兽变种,用绳子牵着它们和我做伴,可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它们咬断了绳子逃命去了,我睡醒后,手上就只剩下一截断掉的绳子头。
离家十年,在我的心里,家已经很远很远,比月亮还要远。
可是当我有一天重新回到梦中的街头,看到一排排熟悉的房子时,我才发现,遥远的是我的心理距离,不是脚下的距离。
空荡荡的小镇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灯光。
看着前方路上走过来的变种,我心中压抑不住地感动和兴奋。
他们还在这里,是驱逐者也是守护者。
我还记得那个混乱的雪天清晨,它们将我们赶离了故乡,从此世界乱了套。
我第一次见到那些怪物们,它们像是我涂鸦画本上胡乱描出的怪兽,像是各种生物胡乱拼凑,蜘蛛腿长在了人身上,一只狗长了两个头。
我终于再见到它们,强迫症一样在我心底硌了十年,现在我终于可以把错误修正。我割下了狗的头颅,蜘蛛的腿。
月亮高悬,世界都是透亮的。
我走进开满艳丽蔷薇花的院落,雪花飘了下来。
又下雪了。
十年时光,有始有终,我从一个和门差不多高的孩子,变成了高高的大人。
拧动门把手,向外拉,没有拉动。
我以为是时间太久,门锈住了,皱着眉再次尝试,才发现门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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