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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夏在俄罗斯生活的时间不长,她无法介入这段历史中体会一个斯拉夫人的情感,况且她身体的另一半血液流淌地是另一个东方古老的民族,并不完全属于这个国度。
我拎着《An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y of psychology》的一角塞给弗洛夏,这本书适合年纪不大的孩童阅读,弗洛夏很聪明,可惜的是这份聪慧与学识无关,她的文化水平到达了令人堪忧的程度,我大致扫过她在圣尼亚学院的成绩单,只能说除了认识字之外与文盲几乎没有区别。
我对无知的人从来没有好感,他们只配成为最低等的奴隶,但是弗洛夏除外,她没有错,错在马尔金身上,大致是因为养女的身份从而忽略对弗洛夏的教育,安德廖沙只会用假惺惺的宠爱来降低弗洛夏的戒心,卑劣的溺爱只会毁了她还算清醒的大脑,而面对亲情时无比愚蠢的弗洛夏果然上当了,嘴里眼里心里全是马尔金。
第101章
Chapter 100.解药(三)
弗洛夏合上书,她眼睛停留在封皮烫金的字母上,很快她就转头看向其他书,目光四处流连,一副跃跃欲试又同时兴致缺缺的神态,将我的推荐轻轻重新放回书堆里面。
“怎么了?这本书也不行吗?”
多余的问题,最后一丁点期待化为烟气,从壁炉的烟囱里氤氲而出,弥散在微凉的月色里。
弗洛夏苍白的皮肤透出几丝红晕,她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不安地搓着手,犹豫并且忐忑,她的眼神躲躲藏藏,在阴影的遮挡下悄悄打量着我。
弗洛夏没有打消回到学校的念头,她不明白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在目前的阶段即使回到圣尼亚学院,她也不可能安安静静地读书学习。
原则再一次因为弗洛夏而被破坏,内心之中没有半分不满,我努力地寻找过,要知道无知,鲁莽,怯弱,固执···令我嫌恶的特点,几乎全部在弗洛夏身上显现。她的缺点随着时间的流逝中接触的深入一点一点浮现,我应该会逐渐失望,慢慢地难以忍受,最后变成极度的厌烦,这基本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剧情走向。
但是我找不到,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我甚至不需要为她的缺陷找借口,大脑早已自动为她准备好说辞,所以省略掉了自我说服的环节。
原则的磐石被弗洛夏轻松打破,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她没有打算这么做,她安静地伫立在一旁,她的心思很少停留在原地,很有可能飘到几百几千公里外,扎金索斯艳阳下碧蓝的海水余波里,橙色马德里鲜亮可口的美食里,卢布廖夫阴郁薄雾笼罩的森林里,总之,石头是我放到她手心里,接着牵引着她高高举起用力砸向磐石。
弗洛夏一直没有改变,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改变,她不会为了讨好我而刻意改变自己,有时偶尔缺席金布罗女士的课程,她会花费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没有顾及仪态地瘫在地毯上趴卧在窗户下方洒进的阳光里,涂抹绘画写作。
看似被被绑住手脚,实质上弗洛夏总是随心所欲的生活,她不在乎也就不怕失去,她低垂的头不是懦弱而是冷漠,言语不具有优势,沉默才是她最好的武器。
优点与缺陷相互牵连,混合在一起进化出独特的品性,我不能选择或者割舍,弗洛夏生来就是这样,我想要的样子。
可不包括她据理力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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